读书笔记、杂谈@tubytuby (黄大管)

[SPN]死亡啊死亡,再晚一些,再慢一些吧(上)

       题目:Death,death,make it later, make it slower

       简介:Bobby Singer的一生。上为童年篇与爱情篇。

       作者:源伦生


       ◇童年◇

 

       Bobby Singer十分厌恶他的童年。

       他有一个控制欲极强的赌徒父亲,酗酒、多疑且易怒。自他记事开始,他母亲身上淤青的伤痕几乎从未散去,而她从不反抗,也不肯向其他人求助。每当社区义工例行上门查问情况时,她总是紧紧地抱住他,盯着她的孩子不许他乱说话,并且从不透露一丁点她丈夫的暴力行为。

       “管管你那吵闹的孩子。”每次义工来访后,他的父亲总要像火山一样爆发,“我发誓会把那个男孩的嘴巴缝了。”

       躲在门后偷听的男孩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开始以为父亲只是不喜欢他,所以怪罪于他的母亲。他循规蹈矩起来,按时作息,甚至帮母亲做家务,希望做一个父母心中的好男孩。后来他才发现,只要父亲乐意,他的拳头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挥出。

       赌徒经常深夜回家。回家后如果妻子没及时弄好食物,或者多嘴询问他的去向,他就会把手上的酒瓶摔个粉碎。

       “当年老子就不该喝奶,应该直接罐一瓶威士忌下去,这样才厉害。”Ed每次嘴里吐出脏字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孩总是听到速食包装盒与调味料罐撞击地板的不规则声音。过了不久,男人则会带着迷蒙的醉意,闯到男孩的房间里,一身酒味地揭开他的被子。在寒冬之中,男孩忍不住睁开双眼,醉酒的男人便勃然大怒,开始斥责男孩不够听话,并把跟随到他身后的母亲重重地推到一边。

       Bobby一生中的第五年,总是蜷缩在厨房的一角,或者后脑勺顶着那张小小的饭桌,躲避着男人落下的巴掌。每当男人故意把手停在他脸前,突然绽放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时,男孩的眼神就会变得感激,内心却无比的愤怒。

       那个占据着父亲位置的男人特别喜欢玩这把戏,每次Bobby总期待他落下巴掌,但最终他总是收回。

       “别像个娘儿们一样,操。”Ed用他的手托起男孩的下巴,瞪着那双因宿醉、或彻夜赌博而充满血丝的疯眼,“听着小子,要是你不听话,你妈就要挨打,懂吗?”

       “懂。”他攒紧了拳头,带着畏惧的眼神抬头看着男人。

       “好了,乖乖给我滚。”男人突然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头,温柔地对他说。

       男孩心里渴望着长大,然后与母亲逃离这个家。在之后的三年时间里,男孩的高度超越了那张长木桌,他认识了枪支,了解了一切,同时男人也把他看作了男子汉——意思就是他可以挨打了。

       “听着小子,我忍了你很久了。”在他八岁生日前的一个平常夜晚,男人粗暴地踢开了家门,大喊着男孩的名字。他叉开双腿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粗大的食指戳着Bobby的额头,“以后,那群义工来的时候,你给我乖乖在房间里做功课。”

       “为什么我不能坐在饭厅里?”

       “混小子,我叫你这样干就这样干,老子……”没等他说完,Bobby咬了那个人的手指,落得一顿漂亮的体罚。男人诅咒了他一晚上。

       男孩也许就在那一夜间长成了少年。

       之后,他的父亲再也无所顾忌,从不吝啬落下的巴掌。只要这个醉汉稍不顺心,年少的Bobby就得承受皮肉之痛。但Bobby想,至少那些落在母亲身上的痛,他终于可以为她减轻一些。他开始与母亲计划着离开这个家的各种方案,但他逆来顺受的母亲反而为他有那些想法感到震惊。

       “如果我们离开了你的父亲,我们便切断了一切生活来源。”

       “义工说过会帮助我们!”

       “你不知道生活有多艰辛,他只是压力大而已。”

       Bobby在无数次的对话中已经了解到问题的根本。他知道,要让自己与母亲平和地活下去,要让自己与母亲跳出这个泥潭,靠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在这个毫无“家”意义而言的地方里,暴力的父亲就是他们的国王,这所房子就是他的城堡。只要让国王离开城堡,他就无法施展他的能力。

       也许Bobby就是从那时候养成阅读的习惯。他在学校小小的图书馆中艰难地啃完了美国宪法,阅读了那里所有一切与家庭、妇女儿童保护法有关的资料;他翻阅报章,查阅那些家暴的过往案例;他谨慎地询问图书管理员,有什么保护儿童妇女的机构,以及最为快捷的求助方式。那时候,Bobby Singer的阅读只为生存,而不是什么个人提高、兴趣爱好的奇怪东西。他要保护他的母亲和自己。

       每一个报章上的受害者都伤痕累累,噤口不言、不向他人求助的母亲们大多死在她们的丈夫手下。Bobby又看到,每次挺身而出、保护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母亲的人,正是他们的孩子。那时他只看到一个解决途径——以暴易暴。

       年幼的少年想着,有时候,要保护其他人,你不能期待他们理解你的做法,也不要期待他们的感谢——不论这个人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是自己想要保护的所爱之人。他愿意为母亲进入男孩之家、少监所,甚至附上杀人犯的罪名。

       那年幼小的他终于忍不住抬起了来复枪,在那所昏暗的小屋中终结了父亲的生命。

       他至今记得,那把来复枪比他半个人还要高。

 

 

       ◇爱情◇

 

       

       Karen是他一生挚爱。

       Bobby Singer以前交过几任女友,但她们都总是有意无意触碰他的痛处。他很明白,她们想了解他的过往和家庭故事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只不过她们所以选择的对象显然错误了。母亲在世时,他没办法让任何一段恋情上升为婚姻。

       就那么过了几年,他的母亲离世了。他突然觉得那段过往,那件总想让他逃避的事终于随着母亲的下葬而不再流传在世上。然后他认识了Karen,一个温柔的金发女人。

       Bobby至今记得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情景。在约会前一晚,他在衣柜里翻出一堆衣服,在镜子前比对了许多次,但那堆衣服不是土得掉渣就是旧得可以。要知道,他自从开了车场之后就没怎么注意形象,衣服通常是能穿就行。要找到一套像样的约会衣物可真不容易。

       最后,他不得不动用了那件比较新的格仔衫,同时把他那头乱糟糟的卷毛硬是用发胶压了下去。当他开着卡车停在小镇的咖啡店前,她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紧张地把头发压了压,坐了下去。

       “等了很久?”

       “没有,刚到的。”Karen说,“我以为你会戴那顶帽子。你知道吗,你戴帽子的时候酷毙了。”

       接下来Bobby戴起那顶看起来脏兮兮的帽子,把他的未来妻子领上了卡车。

       Bobby从此跟帽子结下不解之缘,只要帽子不在头上,他就浑身不是劲儿。每天起床后他总要先把帽子扣在头上,然后才干别的事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他在车场里,每次经过汽车的镜子,他总要停下来移移帽子,然后Karen那句“你戴帽子的时候酷毙了”就会在他耳边响起。

       Karen对他这种执着的行为感到很无奈,因为他甚至在两人接吻的时候都会戴着帽子!她对此又好气又好笑,毕竟这事的根源可完全怪她。每次跟朋友说起这件事,她都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结婚这事就如梦幻一般降临在BobbySinger身上。他终于拥有了一段美好的生活,可以遗忘过去,不想未来,珍惜当下。

       日子过得很快。

       Karen开始想要一个孩子,而Bobby那个原埋藏六尺之下的问题再次浮现。他想要向他的妻子解释,但是无论如何怎么说,他还是没办法把真相说出来。在他的妻子看来,他的所有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Bobby记得数不清的晚上他们都为这个问题争论得声嘶力竭,两人也曾试过冷战,却依旧无法逃开这个问题。

       Karen最终在某个放晴的天后再也不提这件事。

       那是极为平常的一天,就如两人婚后许多日子一样安逸而平和。

       正值傍晚,天空处于一种血红的浑浊之中。这样的季节里,天色完全变黑还不需要一个小时。Bobby刚从浴室出来,洗掉了一身污泥和臭汗,等待着妻子的归来。

        他听到了妻子门外的声音。每次疯狂购物之后,Karen总是带着这把疲惫的声音回家。

       “好的甜心,这就来。”Bobby把白色毛巾挂在椅背上,向着大门跑去。那张写着“一周反常天气结束”的报纸被碰倒在地面。打开门后他亲了下Karen的双颊。

       但奇怪的是,他的妻子居然皱了皱眉头。是他没有洗干净吗?他低头嗅嗅自己的膀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东西很多吗?”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领了她进来。他把满怀的牛皮纸袋堆到桌面后,准备转身到门口拿更多的东西。

       此时,Karen正拿着菜刀对准他的后脑,双目一片漆黑。

       Bobby吓了一跳,后腰抵着橱柜的边缘,那袋水果全部洒了出来,硬邦邦的果实在地上蹦蹦跳跳。他盯着Karen的眼睛,以为他的妻子只是患上一种非常特殊的疾病,而恰好此时病发了。

       “Karen,有话好好说,放下刀!”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攻击她的念头,“宝贝,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商……”

       “……量……”Karen慢慢逼近他,手上的菜刀飞了出去——正好卡在Bobby背后的柜门上。他刚才迅速的低头躲过了这一劫。本能让他向着二楼跑去。

       Bobby开始意识到事情正逐渐偏离他所能控制的方向。他听见Karen正努力把菜刀从柜门拔出来,跑过那条木质的走廊。他的心砰砰直响,耳朵深处的鼓膜疯狂跳动。

       两人的脚步声轰隆作响,小房子的屋顶要被掀翻了。

       Bobby侧身顶着房门上锁了,他可以听到赶上来的Karen正猛烈地踢着那扇薄门的下方,说不定她马上就能闯进来。他慌乱地后退着,四处张望可用的家具,却在Karen砍着门锁的巨响中被床脚磕到在地。他在剧痛中埋在柔软的床上,抬头便是床边的柜子。

       他一把扫掉上面的相架和杂物,扯掉台灯的电线,推着床头柜顶住房门。床头柜在门后微微颤动。

       “Karen!”他大喊着,手中拿着那个台灯,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把床推在柜后,随时对付要冲进来的妻子。“停下来!”

       “我-不-是-你的-妻子!”Karen的声音变得尖利。

       门外的声响突然静了下来。Bobby踮起脚尖走近房门,趴在地上从下方的门缝往外望去——他确信她已经离开了。

       Karen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Bobby泄气地把台灯扔到地上,一下子坐在床上。他盯着散落在地面的相架和裂成小块的玻璃,感觉心在阴冷的海底下沉。Karen剪掉了屋子里的电话线,他无法向外求助。同时,即使他能拨通求助电话,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他“黑眼妻子发狂”的故事。

       他不能让他的妻子像母亲一样。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随着电流声的消逝,整座房子陷入了寂静之中。看来是Karen关掉了电闸,想把Bobby从房间里逼出来。Bobby蹲下重新拾起台灯,发现窗外还有些微的光线。

       “我亲爱的丈夫,你不能总是待在那个温暖的小房间里啊!”Karen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唯一透着亮光的窗户被击碎了。Bobby向下望去,Karen疯狂的黑影正从梯子上接近他。Bobby马上扔下台灯,费力移开顶住房门的床,从门缝里钻出去。

       他冲下一楼,在沙发底部抽出了工具盒,此时Karen却已经站在他背后,举起了狰狞的右手,手背直至手臂青筋盘虬,眼角正在滴血。这个Karen已经成了一只怪物!Bobby想要跑开,却发现一股力量正把他压向地面,他只能背靠沙发坐在地上。

       Karen逐步逼近,而他的工具箱还没打开。她狰狞笑着刺向他的脖子……

       Bobby突然感觉那股钳制他在地上的力量减轻了一些,他的手开始能动了。

       "Bobby,杀了我!"Karen突然大叫着,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我求求你!否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掉你!"

       "不,我们会有办法的!坚持一下!抵抗它!"

       "太迟了,对不起。我们之前了不应该吵那么多架……"Karen把刀转了个方向,抓住Bobby的手让他紧握住刀柄。

       "这个疯女人!"Karen突然又回复到那种疯狂的状态。Bobby不得不握紧了刀柄,刚好划过她的手。

       Bobby的第一刀划伤了Karen的手,但那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见鬼!”Bobby大叫。"你给我回来!Karen!"

       "她不会再回来的!"她想要掰开Bobby的手指,但又被他推开了。Bobby第二刀划过她的胸部,她白色的裙子开始染红。

       "你怎么叫都没用!"

       Bobby的第三刀插进了她的腹部,裙子的颜色逐渐变深。

       "天哪Karen,快点停下来吧。"

       "别傻了。"

       第四刀、第五刀……

       那个戴着Karen面具的东西开始在屋中疯狂的逃窜。“反正你妻子不能回来了。”她凄厉地大笑。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她被你杀死了啊。”那只怪物瘫倒在地面,“是你亲手杀了她。但只要我在这里,她就一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感受着那种痛。”

        “你给我出来!”

       “甜心,我才不要。你不想让你的妻子活得久一些吗?”

       上帝啊上帝,请惩罚我,不要再让她遭受这样的罪了。

       Bobby跪在她面前。

       他现在能做什么?做了又有什么用?

       在他绝望之际,一个黑人踢门而入,嘴里大声念着一串奇怪的语言,听起来像是拉丁语。Karen的面目开始狰狞起来,她跪倒在地上,双手用力捂着逐渐膨胀的嘴巴。Bobby的眼睛紧张地在Karen和黑人之间来回扫动。

       “不!”她最后大叫着,放开了双手,同时一条如巨龙般的黑烟盘旋而出,飞出门外。它发出龙卷风的巨响,把屋内所有物件吹倒在地。当最后一股黑烟消失在视野中,Karen突然大声喘气,脸变得惨白,身体原本愈合的伤口开始裂开,鲜血从无数的地方喷溅出来。她的右手颤抖地伸向Bobby,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倒了下去。

       Bobby看向Karen,他深爱的妻子正睁大双眼倒在血泊之中,姿势扭曲而可怖。他无法回应她最后的求助。他跪在他面前,发现昔日温馨的屋子里,她最爱的男人身上全是她滚烫的血。

       “上帝会惩罚你的。”他母亲曾经这样说过。

       这晚上,他合上了Karen的双眼,也把自己终身的爱情也埋葬在这所房子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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